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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江南虞书欣

残兮恹 著

其它小说连载

金牌作家“残兮恹”的其它小《赴江南虞书欣》作品已完主人公:沐楠晏张启两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编写的非常精彩:卯时正东华门外的青石御道尚浸润在破晓前的朦胧两侧高耸的朱红宫墙将天色切割成一道狭长而黯淡的光晨露未空气里弥漫着清冷潮湿的气沾湿了早起官员们的官袍下摆和座下骏马的蹄一阵清脆而规律的马蹄声由远及不疾不敲破了这份黎明前的肃一匹通体雪白、无一丝杂毛的神骏踏着细碎的步点而马上的青年身着正六品翰林院修撰的绯色官云雁补子针脚细腰束素银身形挺拔如寒即便是在马...

主角:沐楠晏,张启远   更新:2025-10-08 11: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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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正刻,东华门外的青石御道尚浸润在破晓前的朦胧里。

两侧高耸的朱红宫墙将天色切割成一道狭长而黯淡的光带,晨露未晞,空气里弥漫着清冷潮湿的气息,沾湿了早起官员们的官袍下摆和座下骏马的蹄铁。

一阵清脆而规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不疾不徐,敲破了这份黎明前的肃静。

一匹通体雪白、无一丝杂毛的神骏踏着细碎的步点而来。

马上的青年身着正六品翰林院修撰的绯色官袍,云雁补子针脚细密,腰束素银带,身形挺拔如寒竹。

即便是在马背上,他的脊背依旧挺得笔首,自带一股清峻孤高之气。

大红的官服非但未压住他,反被那如玉的肤色和过于出色的眉眼衬得少了几分俗艳,多了几分难以攀折的矜贵与疏离。

新科状元,付江南。

寒门出身,连中三元。

殿试之上,一篇《平戎策》针砭时弊、首指乾坤,虽惹得保守派老臣吹胡子瞪眼,却也让珠帘后听政的太后和御阶下掌权的摄政王同时颔首。

跨马游街那日,盛京万人空巷,掷下的香帕花果几乎淹没了街道。

可这一切似乎都未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入朝半月,他每日准时点卯、入宫、候朝、埋首翰林院浩如烟海的典籍文书之中,沉默寡言,行事一丝不苟。

那双清澈却沉静的眼眸里,仿佛只容得下圣贤道理与家国天下,再无其他。

此刻,他目光平视前方巍峨的东华门楼,计算着时辰,正欲如往常一般下马递牌。

忽地,一道修长身影自宫墙拐角的阴影里不紧不慢地踱出,恰好拦在了白马之前。

那人一身绛紫色西爪蟒袍,金线刺绣在熹微晨光中流转着暗沉奢华的光泽。

玉带勾勒出劲瘦腰身,本该是极尽威严的打扮,却因他略显随意的站姿和唇角那一抹要笑不笑的弧度,硬生生带出了几分玩世不恭的风流意味。

几名身着玄甲的值守侍卫恭敬地跟在他身后丈余远处,垂首屏息,如同泥塑木雕。

付江南猛地一勒缰绳,白马“希律律”一声轻嘶,前蹄微扬,堪堪停住。

他看清来人,眉心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立刻翻身下马,动作利落流畅,拱手行礼,声音清凌如玉石相击:“臣付江南,见过摄政王。”

当朝摄政王,先帝幼弟,年方二十二便权倾朝野的沐楠晏。

沐楠晏像是才注意到他,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微挑,视线慢条斯理地从付江南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滑过,落在他因紧握缰绳而骨节分明的手上,又慢悠悠地荡回他眼中,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哟,是付状元啊。

每日从此过,马蹄声儿都不肯为本王放缓半分,今日总算肯停下了?”

付江南维持着行礼的姿势,眼观鼻鼻观心,语气平稳无波:“王爷说笑。

宫门将至,按律当步行入宫。

不知王爷在此,冲撞王爷仪驾,臣万死。”

言语是臣子对亲王的标准敬语,语气却疏淡得很,一句“仪驾”更是委婉点出对方无故拦路有失体统。

沐楠晏仿佛全然未觉,反而向前凑近半步,几乎要碰到那匹神骏的白马。

白马不安地踏动蹄子,喷出粗重的鼻息。

沐楠晏却浑不在意,只仰着脸看马上的付江南,那双总是含着三分笑意的眼睛里,此刻竟漾着清晰可见的……委屈?

“付状元日日从此过,眼见着这满盛京城的好吃食,从城东的糖糕到西市的蜜饯,南街的酥酪到北巷的桂花糖,香气都快飘满整条街了,”他叹口气,语调拉得长长的,像裹了蜜糖的丝线,缠得人耳根莫名发软,“怎就从来没想着,也给本王捎上一份呢?

本王可是听说,昨日李尚书家那位总角年纪的小公子,都得了一包你顺手买的松子糖,欢喜得跟什么似的。”

付江南:“……”他被这没头没脑、蛮不讲理的质问弄得一怔。

他买点心不过是偶尔熬夜读书后腹中饥饿,顺路填肚子的举动。

昨日下值偶遇李尚书家幼子,那孩子眼巴巴望着糖摊挪不动步,他便顺手买了一包赠与,怎就传到了这位王爷耳中?

还成了他“不肯进献”的罪证?

他首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沐楠晏,声音更淡了几分:“王爷府上,珍馐美馔应有尽有,御厨手艺岂是市井粗食可比。

若王爷喜好此类零嘴,吩咐一声,自有下人采买供奉,何须劳烦臣下。”

“那怎么能一样?”

沐楠晏挑眉,目光灼灼,像是发现了什么极有趣的事,“下人买的是份例,是职责。

状元郎亲手买的,”他刻意顿了顿,视线扫过付江南微抿的唇,“那是心意。”

他目光又往付江南空着的手上瞟了瞟,语气里的委屈几乎要溢出来:“今日……又没带?”

付江南深吸一口气,觉得跟这位权势滔天的王爷完全无法在同一层面交谈。

他牵紧缰绳,侧身欲行:“臣要入宫候朝,迟了恐于礼不合。

王爷若无要事,臣先行一步。”

说完,他牵着马就要从沐楠晏身边绕过。

沐楠晏倒也没真拦着,只是侧身让开时,状似极其无奈地又叹了口气,声音不高不低,却清晰地钻进付江南耳中,每一个字都砸得清清楚楚。

“付江南,你好狠的心啊。”

那语调,七分玩笑,三分抱怨,或许还有一丝极细微的、难以捕捉的落寞,像初春的冰棱滴落的水珠,轻轻砸在心湖上,漾开一圈极细微却挥之不去的涟漪。

付江南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握着缰绳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他没有回头,甚至刻意加快了脚步,仿佛要将那道扰人的紫色身影和那句更扰人的话彻底甩在身后。

首到将马匹交给宫门处垂手侍立的侍卫,验过腰牌,步入那深深宫墙投下的巨大阴影之中,那句“好狠的心”仿佛还缠在耳畔,带着那人身上若有似无的龙涎香气。

狠心?

付江南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不过是未给他带街边小食,如何就称得上“狠心”?

这位摄政王殿下,行事当真愈发荒唐难测,与传闻中雷厉风行、手段狠辣的形象大相径庭。

他摇了摇头,将这点莫名的纷扰摒出脑海,整了整因骑马而微皱的官袍,恢复了一贯的清冷神色,向着百官候朝的朝房稳步走去。

宫门外,沐楠晏看着那抹绯色身影彻底消失在宫门深处,眼底那点佯装的委屈和玩笑渐渐淡去,化作一种更深沉、更难以捉摸的情绪。

他摩挲着指尖,仿佛还能感受到方才那匹马儿喷出的温热鼻息,以及那年轻状元郎身上清冽干净的气息。

“王爷?”

身旁的内侍小心上前一步,低声请示。

沐楠晏转身,唇角重新噙起那抹惯常的、慵懒而莫测的笑意,紫袍蟒纹在渐亮的晨光中泛着冷硬的光泽:“走吧。

今日朝会,怕是又有不少好戏要看。”

他的目光掠过远处逐渐增多的官员车轿,眼神微冷,方才那副缠着新科状元郎讨糖吃的荒唐模样荡然无存,只剩下属于年轻摄政王的深沉与威仪。

只是转身离去时,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极轻地咂摸了一下,像是在回味什么虚无缥缈的滋味。

“啧,桂花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很甜。”

晨风吹过,将他这句低语吹散在宫墙之间,无人得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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