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半，城市刚刚从夜的怀抱中苏醒。
细雨蒙蒙，大楼玻璃上映着斑驳灯影，路上的行人三两成群，脚步匆匆。
陆然的咖啡厅苏醒得比街道还要早：磨豆机低吟着，煮沸的热水蒸腾起一缕缕温热的雾气，仿佛把安静与温柔交融在一起。
陆然把围裙系紧，习惯性地擦拭了一遍吧台，不时偷瞄柜台上的小钟。
这是他离开大厂后的第六个月。
推开店门的钥匙在指尖轻响，他头脑里回荡的，是母亲昨晚微信里的那句：“要是不顺利，就回来吧。”
但他始终没有回头。
窗外还有些潮湿，玻璃门却传来了一声推拉的轻响。
宋芮背着黑色风衣，肩头还带着点未散的雨滴。
她低头看手机，顺手点开店门。
陆然本能地笑了笑，赶紧擦干那块她将要落座的木质桌面。
“早。”
宋芮语气平平，却带着夜未消散的清冷。
“想喝点什么？
特调拿铁还是换换新口味？”
陆然语调带点暖意，像是为这阴雨天添一勺糖。
宋芮随口回应：“拿铁吧，少糖。”
她取下外套，露出一身素色休闲装，拦不住设计师的气质。
手里还攥着个小本子，像是随时要记点什么。
吧台后方，陆然熟练地倒豆、打奶，低头时不自觉多瞥了几眼坐在靠窗的宋芮。
对他来说，这段日子里宋芮己成了店里的老朋友，但每到这种日子清晨，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安静。
他琢磨着要不要说点别的，还是让这份和缓持续下去。
清晨的灯光还淡，店里多半是单独来的客人。
忽然，门口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
许锦背着潮流双肩包，推门而入，豆大的雨点顺着他发梢往下滴。
他一边甩着伞一边扬声：“陆老板，快来杯美式，今天我真能累死！”
“又是通宵？”
陆然调侃了句手上没停。
许锦笑嘻嘻走到吧台：“多少有点压力，不努力怎么还钱。”
他的话音才落，宋芮回头，眉梢微挑：“你工作也真够拼的。”
“没办法，梦想还在前面招手呢。”
许锦挤了挤眼睛，脸上的倦意被憧憬掩盖。
宋芮淡淡勾了下嘴角，没多说什么，又把视线落回桌面上的笔记本。
陆然看着两人的神态，嘴角露出点无奈的笑。
就在此时，店门轻轻一开，一个温柔的身影站定。
林妍梳着低马尾，身上是素净的棉麻连衣裙，她推开湿漉漉的刘海，笑着同陆然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陆然愣了一下，微微睁大了眼睛，嘴角却带出真心的弧度。
“林妍？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的声音不自觉轻快了几分。
“昨晚刚到，收拾了一夜，今天一觉醒来觉得想喝杯你煮的咖啡。”
林妍话语里有点不易察觉的疲惫，又像是故意带着轻松。
许锦抬头，朝林妍挥了挥手：“嗨，林妍，很巧。
上海的天气没把你冻坏吧？”
林妍摇头，笑意温和：“还没呢。
我一首在南方待着，回来倒有点想念这里的湿冷。”
宋芮也点头示意：“妍姐，好久不见。”
短暂的重逢，让本不喧闹的清晨多了些温情。
林妍温柔地坐在宋芮对面，笑着接过陆然递来的拿铁。
陆然给自己倒了杯黑咖啡，手指在杯沿摩挲，像是在斟酌什么话题。
“妍姐这次回来，打算留多久？”
宋芮问得不轻不重，酒窝里藏了一点关心。
林妍轻声答道：“暂时没有计划，想在这里歇一歇。”
她低头搅拌咖啡，眼里掠过一点难以察觉的失落。
许锦一拍桌子：“那太好了，有时间来帮我看看新项目！
我这个设计外行很需要高手把关。”
大家被他的热情带笑，气氛变得松弛。
窗外雨声渐弱，阳光穿过云层，淡淡洒在木质桌椅上。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也显得明亮些。
窗角沙发区，顾伟杰静静坐着，桌前摊开着文件和笔记本电脑。
他一首没插话，只用余光观察着这些谈笑的人。
他们的熟络、笑声和经历，对他来说既遥远又亲切。
偶然间，他和宋芮的目光对上，对方微微一怔，接着礼貌地点了下头。
顾伟杰的神情不动，却下意识调整了一下坐姿。
宋芮却没多嘴，只是从包里取出草图本，用铅笔勾勒着什么。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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