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秋，傍晚六点的城市刚刚点亮霓虹。
我和阿杰并肩走在去“星辰”KTV值班的路上，傍晚的风带着尚未散尽的暑气，吹得路旁的梧桐树叶沙沙作响。
“今天晚班估计又得忙到凌晨，”阿杰咬着烟含糊地说，“周末总是爆满，那群喝嗨了的白领最难搞..”我漫不经心地应着，目光扫过熙攘的街道。
就在这时，我看见了她们。
就在前方不远处的奶茶店门口，两个女孩正站在暖黄色的灯光下说笑。
其中一个短发的我认得，是阿杰的女朋友小雨。
我脚步顿了一下。
那女孩穿着简单的黄色的睡衣，还是素颜。
很可爱。
单纯的眼神。
斜倚在栏杆上，晚风拂起她耳边的几缕发丝。
她正低头咬着吸管喝奶茶，侧脸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柔和。
突然她不知被什么话逗笑了，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嘴角梨涡若隐若现。
那一刻，周围嘈杂的车流人声仿佛突然静音。
“欸，那不是小雨吗?”我用手肘碰了碰阿杰。
阿杰眯眼一看:“还真是。
旁边那个是她合租的室友，叫..苏什么来着?好像叫苏婉。”
我看着那个叫苏婉的女孩，感觉心跳有点不规律。
“介绍一下?”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随意。
阿杰咧嘴笑了:“怎么，看上了?”他掏出手机，“等我叫住她们。”
他喊了一声，两个女孩同时回过头来。
苏婉抬起头的那一刻，正好对上我的目光。
她的眼睛很亮，像是盛着万家灯火。
“这么巧!”小雨拉着苏婉走过来，“你们去值班?嗯，”阿杰搂住小雨，朝我使了个眼色，“这是顾屿，我同事。
顾屿，这是苏婉，小雨的室友。”
“你好。”
苏婉微微一笑，声音比我想象中还要好听。
我一时竟有些词穷，只笨拙地点头:“经常听小雨提起你。”
这当然是谎话，我今天才知道她的存在。
小雨噗嗤笑了:“得了吧，我今天才第一次带婉婉出来逛街。”
她促狭地看我一眼，“不过既然碰到了，要不要一起去 KTV? 婉婉唱歌可好听了。”
苏婉轻轻推了她一下:“别瞎说。”
“真的，”小雨转向我，“婉婉可是我们公司的麦霸，上次年会一首《毒药》把全公司都唱哭了。”
我看着苏婉微红的脸颊，突然冒出一句:“那今天一定要见识一下。”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听起来太像搭讪。
但苏婉只是笑了笑:“别听她夸张。
不过如果你们不忙的话，我们倒是可以去坐坐，正好今天没事。”
阿杰立刻接话:“不忙不忙!顾屿正好能给你们安排个最好的包间。”
我感激地看了阿杰一眼，然后对苏婉说:“没问题，给你们员工折扣。”
去KTV的路上，我和苏婉自然而然地走在后面。
我得知她在一家KTV工作，和小雨是大学同学，现在合租在附近的小区。
她说话时总带着浅浅的笑意，让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
到KTV后，我特意给他们安排了一个视野好的包间，还送了一份果盘。
“你这明显是以权谋私啊。”
阿杰在走廊里调侃我。
我没否认，透过包间门上的玻璃窗，能看到苏婉正在选歌。
暖色的灯光落在她身上，她微低着头，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完了。
值班的几个小时变得格外漫长。
每次经过他们的包间，我都会故意放慢脚步。
有次门没关严，我听见里面传来歌声一一是苏婉在唱《爱你》，声音清澈中带着一丝沙哑，意外地动人。
我靠在门外听完了整首歌。
凌晨十二点交班时，他们己经在大厅等着了。
小雨靠在阿杰肩上打瞌睡，苏婉则安静地看着手机。
“下班了?”她抬头看我，眼睛因为疲倦而显得更加柔和。
“嗯，送你们回去?”我尽量自然地问。
夜风微凉，我们西人并肩走在己经安静下来的街道上。
我和苏婉落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到她家楼下时，小雨和阿杰己经知趣地先上去了。
“今天很开心，”苏婉站在路灯下对我说，“谢谢你的果盘。”
“下次再来，”我鼓起勇气，“给你留最好的包间。”
她笑了，梨涡又露出来:“好啊。
那...晚安。”
“晚安。”
看着她转身上楼的背影，我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后悔没敢要个联系方式。
但没关系，我想。
既然知道了她和小雨是室友，总有再见的机会。
那天晚上班，脑子里全是她笑着时的梨涡，和唱歌时微微颤动的睫毛。
也许阿杰说得对，我就是一见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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