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京气象台显示从明天开始,新一股较强的冷空气即将来袭……”周岁正听着电视里的天气预报打瞌睡,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不用想也知道是裴叙打来的电话,他今天己经打了有十来个电话。
“周岁岁同学,你在干嘛?”
电话里裴叙低沉的声音听得周岁耳朵酥麻,忍不住把手机拿远了些。
周岁刚洗完澡,他缩在沙发里,水珠还挂在栗色柔软的发梢上,修长白皙的手指按了按腿上摊开的书:“在看书。”
“看到天气预报了吗?”
周岁:“嗯。”
“那还不放我进去,想冻坏你哥吗?”
周岁一愣,忙抬头看向门口,下一秒门外响起裴叙拉长的满是幽怨的声音:“周——岁——岁——”周岁连鞋都来不及穿,小跑过去给裴叙开了门。
门口,男人穿着灰色毛呢大衣,肩宽腿长,高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整个门框。
“岁岁同学,谁允许你离家出走的?”
裴叙长腿一跨,面色不悦,大摇大摆挤进屋里,却又一边飞速关上门,怕冷气进来冻着了周岁。
周岁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垂下眼睑,抿着唇瓣,扭过头:“怎么不问问你自己。”
裴叙一噎,顿时说不出话来,他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
昨天,裴叙把周岁逗哭了。
周岁从小身体就不好,连泪腺都有点小毛病,情绪波动过大,就会控制不住的流眼泪。
昨天裴叙在周岁洗澡的时候,拿走了周岁的内裤要去洗,明知周岁脸皮薄,他也不还给周岁,偏要周岁开口求他。
周岁因为激烈的情绪变化,藏在浴室里流了十几分钟的眼泪,眼睛都肿了。
他一宿没理裴叙,第二天就带着满腹委屈,趁裴叙上课的功夫跑去外面住。
裴叙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也不知道他那时候怎么就脑子一抽想让周岁求他,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
他小心翼翼看着周岁,第n次垂下高傲的头颅,态度端正的低声认错:“好岁岁,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这副姿态也就只有在周岁面前会出现,在外,裴叙肆意张狂,没有人能够让他弯腰低头。
周岁看着他的样子,到底是消气了,他没说什么,但是侧身给裴叙让出位置进屋里头去,看样子是原谅了他。
裴叙狠松一口气,立马又笑嘻嘻的黏过去摸摸周岁的后脑勺,心想他兄弟怎么这么乖。
“行了,快进去。”
周岁躲开他的触碰,就要走。
裴叙只好连忙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挂在衣架上,里面只着一件白衬衫,隐隐显露出线条优美而又结实的身材。
眼睛一转忽然看到什么,裴叙脸色大变:“周岁岁,你怎么不穿鞋?”
眼看着周岁赤足在地板上来回挪动,冻得脚指头泛红,裴叙面色沉重,二话不说一把扛起周岁往沙发走。
周岁被裴叙轻放在沙发上,紧接着手里被塞进来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水。
“喝点水暖暖,别感冒了。”
裴叙眉头紧皱,仿佛遇到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水雾模糊了周岁的视线,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突然感觉裴叙才像是屋子的主人,他反而像是个客人,可明明裴叙才是那个刚进屋的人。
于是周岁又将水杯塞给裴叙:“你刚过来,你先喝点暖暖身体。”
裴叙却摇头:“我身体好……要不这样,你先喝,我再喝。”
“……好吧。”
周岁抿了两口,就给了裴叙,水太烫了,他不爱喝。
裴叙这回没有拒绝,接着周岁喝过的位置,一口一口轻啜着杯子里的热水。
并同时把周岁的脚拽着塞进了自己衣服下摆,贴着紧实暖和的腹部。
周岁一顿,抽动了一下自己的脚,被裴叙瞪了一眼,只好老实下来,努力忽略脚心上温热的触感,问:“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这次周岁出来并没有告诉裴叙他住在哪里。
“你在哪儿我都能找到你。”
裴叙撩起眼皮横了周岁一眼,提到这件事明显还是不太高兴。
周岁是趁着裴叙上课的时间溜走的,裴叙下课回到宿舍找不到人时,气得差点掀翻整个宿舍楼。
“周岁岁你变坏了,都敢一个人离家出走了。”
裴叙捏了捏周岁的脸蛋,装模作样地凶他。
“没离家出走,我只是回家了。”
周岁一边说一边撇过头躲着裴叙的魔爪,揉了揉自己被捏疼的脸蛋,反而把脸蛋揉的更红。
裴叙挑挑眉:“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周岁:“什么话?”
裴叙:“学校是我家。”
周岁:“……”一点也不好笑。
看着周岁无语的说不出话的样子,裴叙倒是笑了。
周岁撇过头,懒得搭理他。
笑完,裴叙又严肃地盯着周岁:“岁岁同学,下次不许这样了,听见没有?”
他真的急坏了。
在裴叙的印象里,周岁就不是什么聪明的小孩儿,小时候走丢过好几次。
周岁抿着唇,斟酌着慢慢回了句:“那你也不许再动我的……内裤。”
裴叙还是炸了,满脸受伤:“为什么?
我以前都帮你洗内裤,为什么自从上了大学,你就不让我洗了。”
周岁捏紧了书本一角,撇过头:“我们长大了,不能这样了。”
这根本不是洗内裤的事,而是内裤上有……也不知道裴叙看到没,哪怕是现在想起,周岁都羞耻的想要一头撞死。
“长大了又怎样,有什么变化吗?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长大了也不影响我们。”
“我需要有自己的隐私!”
周岁急了。
“可是我们之间没有隐私啊,周岁岁,你是不是有别的好朋友了,你以前不这样的!”
裴叙也急了,音调都拔高了。
面对高声质问他的裴叙,周岁动了动嘴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应对,反倒是眼眶先红了一圈。
周岁连忙垂下头掩盖自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他不想这样,但他控制不住。
裴叙见此,心中咯噔一声,不敢再大声说话,他软了声音,伸手轻轻托着周岁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
周岁泪眼朦胧,看得裴叙心疼死了。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对不起,我以后不给你洗内裤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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