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中的沉沦

可后来我怒了，你哭什么?

他说，心疼你

???

心疼我倒是停下来啊

01

我事业有成，吃穿不愁，可我的身体就像饥饿的野兽，永远都填不饱。

我关掉报表页面，点开浏览器，在搜索栏里输入: 性欲太强怎么办?

页面跳出一堆乱七糟的广告和医学建议，没一个有用的。

最后我点进一个匿名论坛: 每天好几次，可还是不够，快疯了。

我盯着这行字，手指悬在键盘上，犹豫好久，最终还是敲下了回车。

帖子发出去不到五分钟，就有人回复: 兄弟，你多大了?

我:三十。

对方:你每天和你女朋友好几次吗?

我:我自己手动。

对方:那你有女朋友吗?

我:没有。

对方秒回: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男人。

可我不能让别人知道。

但为了解决问题，我还是如实回答: 因为我喜欢男人。

对方回复:那你就找个男人啊

我叹口气，关掉页面。

如果我能找男人解决，也就不用上网求助了。现在倒好，问题没解决，身体里的躁动像潮水一样疯狂涌上来。

我咬紧牙关想要忍着，可最后还是没能坚持住，冲进办公室的洗手间。可无论我怎么折腾，心中那股焦灼感还是挥之不去。

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西装革履，领带一丝不苟，可眼神却像濒临崩溃的困兽。

我叹口气，洗了把脸，然后拿起车钥匙离开公司。

坐在车里，我点开手机，鬼使神差地翻到一个社交软件，筛选了男性，然后给其中一个发了消息。

现在有空吗?

对方回复很快，有，地址发你?

我踩下油门，朝那个地址驶去。

几分钟后。

我站在酒店房间门口，一个年轻男人打开门，笑着打量我。

哇，你比照片还帅。

我面无表情地走进去，他凑过来想吻我，我下意识偏头躲开。

不喜欢接吻?他笑笑，手已经摸上我的皮带，没关系，我们直接来。

随着皮带咔嚓一声响，我突然一阵反胃，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我盯着眼前男人看了许久，内心依旧焦灼躁动，但对他没有任何喜欢和冲动的感觉。

我推开他，转身就走。

回到车里，我降下车窗，让冷风吹进来，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可身体里的火还在烧，烧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论坛里又有人回复我的帖子: 楼上说的对，喜欢男人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你就找个男人，一切就都解决了。

我盯着这句话，忽然笑了。

不丢人为什么我会被爸妈戳着脊梁骨骂了十几年，还被送进了戒同所?

算了，回家吧。

然而等电梯时，推门进来一个人，是住我隔壁的男大体育生，叫许毅。

他应该是刚训练完，穿着运动服，头发湿漉漉的，往电梯走来。

靠近时，飘来一阵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我喉咙突然发紧。

他看见我，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

林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他的皮肤泛着薄红，脖颈上还有未擦净的汗，顺着锁骨滑进衣领。

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我约的人是他呢?

一想到这儿，我小腹猛然一热。

02

林哥，你没事吧?

我猛地回神，没事，刚加班回来。

他笑了笑，眼睛在灯光下显得很亮，这么辛苦啊。

还好。

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车钥匙，脑子里一个声音不断催促我，如果不想再继续煎熬下去，那就赶紧问他，现在就问他，快

可理智又狠狠拽了我一把。

他比我小十岁，还是个清澈的大学生，干干净净一个人，我怎么能自私地玷污他，而且我要是开了口，以后又该怎么收场?

刚好这时电梯门开了，他先一步走了进去，伸手帮我挡着电梯门。

林哥，电梯到了。

我怕跟他多待一秒，会忍不住做出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

我还有事，你先上。

他也没多留，冲我挥了挥手，那我先上去了，林哥你也早点休息。

嗯。

我算着时间，等许毅进门才回的家。

怕被他发现，我鬼鬼祟祟，蹑手蹑脚。

回到家。

我打开手机，那个男人发来消息。

不是，你怎么走了，是不满意我?

毕竟是我先找的他，确实挺抱歉的。

我回复:是我的问题，不好意思。

脑子里又闪过许毅的脸。

我猛地摇头，把这个念头甩出去。

钻进浴室用凉水冲了个澡，可躺在床上，那股躁动还是没有消散，就好像无数蚂蚁在血管里爬。

我伸出手，动作依旧粗暴，以前空白的脑子里现在全是许毅的样子。

他湿漉漉的头发，泛红的皮肤，还有那股淡淡的沐浴露香。

忽然感受到一股湿热，我懵了，我竟然这么快就……

我猛地坐起身，有些烦躁，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疯。

拿起手机，点开论坛，那个匿名贴又有人回复: 试试看吧，说不定很快就遇到对的人。

我盯着这句话，手指攥紧。

对的人?

许毅是吗?

我不确定。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是许毅发来一条消息。

林哥，你在家吗?我做了点宵夜，给你送一份?

我盯着屏幕，心跳突然加速，鬼使神差地回复，我在。

很快我家门被敲响，打开门，许毅端着一碗馄饨站在门口。

他看见我，笑起来，林哥，还没睡?

然后把碗递给我。

我还没回答，他却再次开了口，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我抬眼看他。

他的轮廓被灯光描得柔和，眼神干净得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我突然开口，许毅。

嗯?

你谈过恋爱吗?

他明显僵了一下，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手指无意识地揪住短袖下摆，没。

我盯着他，为什么?

没遇到喜欢的。他声音越来越小，眼睛却一直看着我，像是鼓足了勇气，林哥怎么突然问这个，是想谈恋爱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他有些不开心，委屈的表情让人看了心软了许多。

我走近一步，揉了揉他的头，却忽然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

味道很淡，却莫名让人上瘾。

你觉得男人和男人，能试试吗?

许毅整个人都僵住了，瞳孔微微放大，喉结滚动了一下，林哥，你什么意思?

03

我看着他发红的耳尖，突然觉得有趣，故意又凑近一点，就字面意思。

许毅的呼吸明显乱了，手指攥紧又松开，最后像是下定决心般，低声说，可以。

这次轮到我愣住了。

我原本只是想逗他，看他慌乱的样子，可他的回答却像一记闷棍，敲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还有内心那股躁动，越发控制不住。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我声音发紧。

他抬头直视我，眼神亮得惊人。

知道，你说男人和男人可不可以。

我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可转念一想也是，他是大学生，接触的人和事物有可能比我还多，所以又怎会不知道。

那要不要和我试试。

说完这句话，我自己都惊了一瞬，心中暗骂，林砚，你他妈在干什么?

但许毅的反应更让我意外。

他抿了抿嘴唇，声音很轻，却很清晰，好，我们试试。

空气一瞬间变得粘稠，只剩下他微微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得刺耳。

我有些心跳加速，但装作若无其事，好，那明天晚上点，来我家。

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眼睛却一直没离开我的脸。

我关门时，余光瞥见他仍站在原地，望着我的眼神烫得惊人。

关上门。

我才发现手有点抖，馄饨汤撒了一地，原来我也会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慌乱成这样。

……

第二天下午七点半，餐厅的灯光被我调成了暧昧的暖黄色，红酒也已经醒好。

倒了半杯，我一口灌下去，酒精在胃里烧出一道灼热的痕迹。

刚好这时门铃响了。

我放下酒杯，走过去开门。

许毅站在门外，头发像是刚洗过，微微蓬松，身上套了件宽松的黑色卫衣，领口露出一截白皙的锁骨。

他见我开门，嘴角扬起一个不太自然的笑，林哥。

进来。

我侧身让开，声音比想象中哑。

他走进来，身上带着夜风的凉意，混合着淡淡的柑橘香。

许毅站在客厅中央，手指揪着卫衣下摆，眼神飘忽，最后落在桌上只剩一半的红酒，你喝了很多?

没有。

但确实有点多了，桌上放着的，是我开的第三瓶红酒。

他点点头，抿了抿嘴唇，突然问，我们现在做什么?

随后他又问，是要直接开始吗?

他的声音发涩，还有些哑。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你紧张?

有点。他老实承认，耳尖泛红，却直视着我的眼睛，我第一次。

我放下酒杯，走到他面前，近到能闻到他呼吸里淡淡的薄荷糖味。

我也是。

他眼睛微微睁大，像是没想到我也是第一次，脸上的微表情似乎还有些喜悦。

可听到我是第一次，他开心什么?

不过现在我该想的不是这个，既然事情都已经发展到现在，已经没有回头箭了。

我抬手捏住他的下巴，许毅，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他愣愣地点点头，知道。

如果后悔，随时可以喊停。

他眼神坚定地摇摇头，不后悔。

随后他搂住我的脖子，可以亲你吗?

下一秒我直接吻了上去。

04

他的嘴唇很软，还有薄荷的味道。

我轻轻咬了咬他的唇。

他的睫毛抖得厉害，胸口剧烈起伏。

我说，感觉还行?要是不喜欢，可以拒绝，我不会强迫你。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伸手拽住我的衣领把我拉回去。

这次是他主动吻上来，毫无章法，却热烈得让人头晕。

我扣住他的后脑，加深这个吻，另一只手顺着他的卫衣下摆探进去。

然而触到一片温热紧绷的皮肤时，他小声说，林哥，等等。

我没动，手指在他腰侧摩挲，感受他细微的战栗，后悔了?

没有。他喘着气，额头抵在我肩上，我怕疼，你轻点。

我笑了一声，我会很轻。

然后拉着他的手往卧室走。

床单是冷的，但他的皮肤滚烫。

我压上去的时候，他手指陷进我后背的衣料里，声音发颤，林哥。

嗯?

你比我想象中温柔。

我动作一顿。

从来没人说过我温柔。

而我习惯了冷冰冰，忽然被他说温柔，感觉很奇怪。

我掐着他的腰，咬上他的喉结，听到他压抑的喘息，才满意地松开。

现在呢，还温柔?

他眼角泛红，却笑着看我，声音沙哑，但却温柔，还是温柔。

心脏就好像被什么击中，越跳越快，我低头吻住他，把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都堵了回去。

可一切准备就绪，他嗓音发颤，疼。

我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忽然有点不忍心了，可箭在弦上，要是我不发出来，估计得难受死。

算了，我叹口气，你来吧。

他愣了一下，没动。

我拍了拍他的脸，不耐烦地催促他，快点，别等我后悔。

他猛然翻身，一阵天旋地转，我被他压在了身下。

林哥，我会很轻的。

我瞪了他一眼，别废话，快点。

然而许毅准备就绪，突如其来的恶心反胃的感觉让我白了脸色。

脑海里闪过母亲歇斯底里的尖叫，恶心你怎么能这么恶心

我猛地僵住，浑身发冷。

许毅察觉到我的异常，停下动作，皱眉看我，林哥?

我猛地推开他，跌跌撞撞地冲进浴室，反锁上门。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惨白，眼神涣散，像个可悲的疯子。

门外许毅在敲门，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慌乱，林砚开门

我没动，只是死死攥着洗手台的边缘，指节泛白。

下一秒，门被撞开了。

许毅冲进来，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强迫我抬头看他。

看着我。

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发现自己连呼吸都在发抖。

他轻轻把我拉进怀里，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品，手掌按在我的后脑勺上，声音低哑却坚定。

林砚，我在，别怕。

我僵住，眼眶突然发烫。

许毅的心跳声透过胸膛传来，炙热、鲜活，像一束光，冲破荆棘，照进我发黑发臭的黑暗生活里。

我闭上眼，与他紧紧相拥，但也忍不住哽咽出声，到最后像个疯子一样在他怀里哭到窒息。

05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刺进来时，我正盯着天花板，许毅的手臂横在我胸口，沉甸甸的，他的呼吸喷在我肩胛上，平稳绵长，睫毛在晨光里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长得还真好看。

可昨晚发生的一切，就好像一个荒诞的噩梦。

我猛地坐起身，太阳穴突突地跳，酒精和药物的残留让思维迟缓，但羞耻感却无比清晰。

我怎么能在他面前那样?

软弱、崩溃、毫无防备……

这不该是我。

我轻轻挪开许毅的手臂，套上睡袍，起身去了浴室。

浴室镜里，我锁骨和胸口留着几道红痕，是前戏时留下的。

我掬了捧冷水泼在脸上，水珠顺着下巴滴进洗手池。

昨晚的画面碎片般扎进脑子，他发红的眼尾，绷紧的腰线，还有情动时咬住我手指的触感。

虽然最后没有做下去，但我觉得还是太疯狂，太过了。

推开浴室门时，许毅已经醒了，正坐在床边套卫衣，头发乱蓬蓬地支棱着，看见我，眼睛一亮，林哥。

嗯。我径直走向衣柜，抽出衬衫和长裤，你去洗漱吧，洗完就回去。

他哦了一声，却没动，手指揪着卫衣下摆，看我打领带，你赶时间?

嗯，公司有事。

空气凝滞了几秒，他突然说，昨晚我们……

我打断他，声音比想象中冷，昨晚的事忘了吧，我们不是说好只是试试，没有其他的意思，你别想太多。

许毅僵了一下，随即笑起来，眼神却黯了，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