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念念,最后一口,吃完这桶面,我们明天就跟这该死的日子说拜拜。”
林一曼用叉子卷起最后一撮油腻腻的泡面,吹了吹,送进我嘴边。
热气熏得我眼睛有点酸。
我叫许念。
我和她,林一曼,挤在这个月租一千五间,没有窗户的出租屋里,已经三年了。
我张开嘴,把面吃了。
面条有点坨,没味儿。
她看我咽下去,满意地笑了,把空泡面桶往旁边一扔,桶在地上滚了两圈,停在旁边的一个行李箱里。
那是她的行李箱,前面收拾好了。
“你呢?
东西收拾好了吗?”
她问我,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有火。
我摇摇头。
她啧了一声,站起来,走到我那个破旧的衣柜前,一把拉开。
里面就几件洗得发白的衣服。
她伸手进去,胡乱抓了一把,又嫌弃地扔回去了。
“算了,别要了。
这些破烂玩意儿,配不上我许念大宝贝了。”
她回过头,捏捏了我的脸,“明天,姐姐带你去买新的。
全身都换。
从里到外。”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她以为我不信,从枕头底下摸出那张被我们俩手心里的汗浸得有点软的彩票,在我眼前晃了晃。
“看见没?
一千万。
税后八百万。”
她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往外蹦,“说好了,一半一半。
你四百万,我四百万。”
四百万。
我脑子里过了一下这个数字,没什么实感。
就像听到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雨,哦,有雨。
“你真信能中啊?”
我问她。
“废话!”
她把彩票小心翼翼地折好,塞回枕头底下,希望那不是一张纸,是个神龛,“我昨晚做梦,梦见财神爷把我的腿哭了,说求我收下这样的钱,不然他这个月的KPI完不成。”
她总是这样,说起话来天马行空,希望整个世界都得绕着她转。
我认识她十年了。
从大学穿着白裙子的丫头片子,现在被顾客骂得狗血淋头还得笑脸相迎的社畜,她一直都是那个光芒万丈的人。
我呢,就是她身边那颗黯淡的,借光的卫星。
“睡吧。”
她拍拍我的肩膀,“养足精神,明天领钱,然后去把那个死胖子办公桌给掀了。”
她躺下,很快就睡着了,还发出不安的小呼噜。
我躺在她身边,睡不着。
我摸了摸枕头底下那张薄薄的纸。
我不是不相信它能中。
我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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