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千年，我迎来了天道的最终考验。
多情道还是无情道
多情道，要保护自己所认识的所有人，每死一人修为便弱一分。
无情道则正相反，杀死自己认识的所有人，每死一人修为增长一分。
我这一生树敌太多，没自信保护所有人。
所以我选择，无情道
1
我叫赵无悔，此生所做的决定从没后悔过。
为了成仙，今天我便要大开杀戒。
等我从雪阳宗后山走出来时，修为已经更上一层楼了。
后山外面，雪阳宗的几位长老以及门中精英早已等待多时。
恭迎掌门出关。
此时，我最小的儿子兴奋的冲上前来对我说道: 爹，我已经将雪阳大法练到第三层了，你什么时候教我第四层的秘籍?
小少爷确实进步神速，宗主后继有人啊。
无悔，清儿这段时间一直在刻苦修炼，就是想等你出关时给你一个惊喜呢。
我的夫人站在儿子身边，笑吟吟的对我说道。
我与夫人十二岁便认识了，只不过她的天赋稍差，这些年一直是我在帮她吊命。
但命可吊，容颜却吊不住，相比于我少年郎的模样，她早已是垂垂老矣的老妇了。
好在修行之人早已将皮囊置之度外，我与她仍旧十分恩爱。
我看着身旁这些熟悉的面孔，内心闪过一丝犹豫。
不过这一丝犹豫很快便烟消云散了。
一切，都是为了成仙，得到真正的长生。
砰
我直接伸手按爆了小儿子赵清的脑袋，他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滚烫的血液洒了我一身。
这一瞬间，我突然感到止步不前的修为往前进步了一分。
无情道，这便是修炼无情道的好处。
掌门，您……
大长老率先反应过来，神色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他是我云游时救下的一名散修，经过这些年的培养，修为在门中仅次于我。
但他一句话都没讲完，胸口便已经被我的飞剑刺穿。
我知他体内藏有本命蛊，可保肉身腐烂而不死，所以我直接以剑气将他体内的本命蛊也搅的粉碎。
如果他全神戒备，我也没这么容易得手。
可惜，他太相信我了。
二长老明溪为人谨慎，见此情形直接施展土遁之术远离，同时以谛听术昭告雪阳宗上下。
掌门闭关失败，已经走火入魔，众弟子速速逃命。
他的果决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但这雪阳宗乃是我一手创建，岂是他能轻易撼动。
我也同样以谛听术昭告全宗。
二长老明溪妖言惑众，已被我击杀。
下一秒，宗门山腰处便钻出一条土龙，直接将潜伏于地底的明溪撞到了半空。
然后，随着一声爆响，明溪彻底成为一团碎肉，身死道消。
2
无悔，你到底在做什么。
夫人满脸泪水，抱着清儿的尸体厉声质问。
但回应她的只有我的飞剑。
她脖子上的一条项链感应到危险，主动展开一层火红色的法罩将她笼罩在内。
这是岳父死前留给她的唯一一件遗物，名为无害。
顾名思义，此法宝并不能伤人，防御力却极为惊人，哪怕是我半只脚已经踏入仙门的修行者也破不开。
她抱着清儿的尸体，狂奔着向山门而去。
一边跑一边喊道: 大家快跑，掌门疯了。
当她踏入山门的一瞬间，一道天雷从天而降，直接落在她的身上。
无害形成的法罩瞬间破碎，而她也化作了一团焦土。
这乃是宗门的护山大阵。
千年以来，不只有多少仇敌攻打过雪阳宗，但只要有这护山大阵在，宗门始终未被破开过。
只不过这还是护山大阵第一次击杀宗内之人。
几千年之前，岳父也是修行人中走在前列的修仙者，他所留下的遗物确实不凡。
可千年过去，千年前的宝物早已不是不可撼动之物。
一道雷劫，万事皆休。
3
掌门，刚才是怎么回事?
爹，是不是万毒那个老家伙又来了，娘呢?
掌门，为何杀我师傅?
……
我走进山门，众多弟子瞬间便围了上来。
其中有我的儿孙后代，也有诸多长老的弟子门人，但更多的是不明所以的普通弟子。
我只是轻轻挥舞了一下飞剑，宗门之内便瞬间下起了一场血雨。
残肢，断臂，落的到处都是。
护山大阵此时已经运转到了极致。
无数天雷横冲直撞，将宗门上下劈的满目疮痍。
闭关处，许多还在闭关体悟的弟子直接被天雷劈成焦炭。
山门地下还有不少修行土遁术的弟子，我直接施展了一手封土法，将他们彻底封死在地下。
这里面，还有我的大儿子。
随着他们亡故，我的修为也在不停增长。
我甚至感觉再强一点点我就能撕开天幕，飞升成仙。
但直到我将宗门上下的人尽数斩杀，依旧感觉还差一点。
不过没关系，门中人杀完了，还有门外人。
4
辽魔洞窟，万魔道人的修行之所。
这里到处都是四通达的溶洞，万毒就住在最高最大的那座洞窟之内。
我与他也算是老相识了。
我五百岁时，为了修炼百毒不侵而入荒泽，抢了万毒的所有毒物，还坑的他差点死在荒泽。
不过也正是因为那一次，万毒无意中闯入五毒决斗圣地，不仅亲眼目睹了五毒拼杀，而且还得到了五毒的遗体，修行速度一日千里。
百年之后，他从荒泽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找我拼命。
那时我已练成百毒不侵体，而且建立了雪阳宗，同时度过了雷劫，还将雷劫中的一道天雷引入雪阳宗护山大阵之中，他孤身一人，不是我的对手。
他败走之后建立了辽魔洞窟，宣扬五毒修行法，门中修士与我雪阳宗修士多有冲突。
我和他交手的次数得用万来计算。
之前我们的境界一直持平，就算我偶尔占据上风也杀不了他。
可如今我修炼无情道，万毒绝不是我的对手。
我踩着飞剑，刚来到辽魔洞窟之外，万毒便主动从洞窟之内钻了出来。
他依旧如以前一样，穿着那件满是补丁的羊皮，身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味。
赵无悔，你来干什么?
万毒一脸不善的看着我问道。
我们上次动手已经是六十年前的事了，那次我们约定百年之内不再交手，等到彼此都成仙后再行较量。
但我可等不到百年之后了。
我没有开口，而是以实际行动回应了万毒。
我一出手便是全力，两把飞剑，一阴一阳分左右向万毒袭去。
同时雪阳大法第九层开始运转。
本来灰蒙蒙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丝阳光，然后逐渐变得炽烈，将辽魔洞窟中饲养的毒物烘烤的连连嘶鸣吼叫。
而在此炙热的阳光下，一场大雪悄然而至。
雪白的花瓣每一次落下都带有千斤之力，辽魔洞窟的护山大阵瞬间展开，但万毒不懂阵法，这护山大阵被破开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而且我的目的也并非辽魔洞窟，而是杀万毒。
赵无悔，你这小人，老子当初就不该听你的话。
万毒吼叫着舞动手中拐杖，一层绿色烟雾瞬间从拐杖中喷射而出，将他笼罩在内。
这是他对敌的一贯作风，那层烟雾有剧毒，哪怕是我也不敢硬碰。
而他身处毒雾之内，便相当于立于不败之地，只有他打人的份。
如果是以往，我也只能看着他施展毒雾。
可如今，不一样了。
大雪之中，陡然起了一阵狂风。
数以万计的雪片被狂风裹挟，拍打在万毒的毒雾之上。
每一片雪花都能带走一大块绿色的毒雾，以至于万毒的毒雾渐渐开始变得单薄起来。
你，你又突破了
万毒在毒雾之中惊叫着，五只硕大的毒物盘踞在他的身上，却也只能苦苦支撑罢了。
但万毒不傻，在意识到我已经再次渡劫成功之后立刻便遁入山林之中消失不见了。
没错，就是不见了。
以我的神识，竟然完全感应不到他藏到了哪里。
老狐狸，竟然这么狡猾?
我暗骂了一声。
这是我第一次见万毒施展这样的手段。
之前有好几次我把他逼到绝境他都没有用这样的本事。
真不知道他是刚刚悟出来的，还是一直压着没用。
如果是后者，那他就太可怕了。
如果不除掉他，我的登仙之路恐怕不会那么容易。
于是我将目光转移到了脚下的辽魔洞窟上。
5
半个时辰之后，我踩着飞剑离开，而辽魔洞窟已经成了一片死地。
下一站，我要去的是距离辽魔洞窟五千里外的雪阳国。
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个国家与我脱不了干系。
事实也确实如此。
我的大儿子有个特别宠爱的女儿，下山历练时与雪阳国的开国之君相爱，并且诞下一子。
巧的是，雪阳国的开国之君与我有缘，名为赵有悔。
雪阳国开国之时我还曾去过他们的皇都。
为表感谢，雪阳国国君当即便将国号定为雪阳，也算是与雪阳宗捆绑在一起。
这么多年，雪阳国换了不知道多少代国君，老大的血脉也早已稀释到极致。
雪阳国之后经历的几场大劫难也都是雪阳宗帮忙度过的。
而我之所以要去那里，是因为我还记得那座王宫，记得老大的血脉。
修行无情道，就是要杀死记忆中的所有人，哪怕是藏在记忆最深处的人。
当我出现在雪阳国王宫上方的时候，整座城都惊动了。
百姓们纷纷跪地叩拜仙人驾到，国君以及王后也换上最华贵的衣物出宫迎接我的到来。
我的画像至今还挂在他们的王宫大殿之内，他们见我，如见亲祖宗一般。
雪阳国现任国君名为赵海川，浓眉大眼，倒是与我那被我亲手困死在地底的大儿子有几分相像。
老祖宗，您好不容易来一次，一定要多住一些时日，正好我新添了一子，还要麻烦老祖给起个名号。
赵海川让人将儿子抱来，我看着襁褓中那张稚嫩的小脸，心中不由的泛起了一丝涟漪。
好一个天生的修行之人。
这孩子根骨奇佳，如果由我调教，日后成就绝不会比万毒差。
我情不自禁的将他抱过来，凝视了许久后突然叹了口气: 唉，这孩子，如果你不抱给我看，该有多好?
赵海川闻言疑惑道: 老祖，您说什么?
这孩子的名字，就叫赵亡。
话音刚落，我手中的孩子便没了气息。
我以真气灌入他的体内，让他以最舒服的方式死去。
没等赵海川意识到危险，我便以同样的方式将他和王宫中的所有人杀死。
凡是在我脑海中留下过印象的人，全死。
之后，我出了王宫。
接下来的一年时间，我横跨了百万里，将记忆深处的人全部挖了出来。
其中有我年少时游历四方认识的凡人，也有各种试炼，秘境中认识的朋友，或者敌人，还有那些雪阳宗外出历练的弟子。
尚且在世的，杀了了事。
已经死了的，我也要看到尸体。
路上凡是我所遇到的人，不管是偶然还是故意，全都被我杀死。
一年之后，我已是孑然一身，毫无牵挂之人。
但我并不感到寂寞。
反而还有些兴奋。
因为这一年多来，我的实力节节高升，如同没有瓶颈一般。
就在我将记忆中的最后一人从坟墓中拖出来，确认是他的尸骨之后，我的内心突然升起了一股强烈的躁动。
一层我之前并没在意过的枷锁，在这一刻悄然破碎。
这一刻，我便是这天下第一人，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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