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在身下昂贵的地毯上洇开一团暗红。
沈月凝蜷在冰冷的地板上，小腹处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绞痛，像有只无形的手在里面狠狠攥扯、撕绞。
冷汗濡湿了她的鬓发，黏在苍白如纸的脸颊侧，她张着嘴，却发不出太大的声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碎的颤音。
“来人……有没有人……救救我的孩子……”她朝着紧闭的房门伸出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门外隐约传来丫鬟压低嗓音的焦急对话：“快去请大夫啊！
少奶奶见红了！”
另一个声音怯怯地回应：“少爷……少爷带着柳姑娘出府看花灯去了，老夫人那边……老夫人说晦气，不让惊动，已经歇下了……”看花灯……晦气……这几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沈月凝的心口，比身体的疼痛更甚。
她的夫君，赵霖，在她为他们孩子可能流逝而痛苦的时刻，正陪着他那位青梅竹马、新寡归家的表妹柳芸儿，在繁华灯市上言笑晏晏。
而她的婆婆，一向看她不顺眼的赵夫人，竟连个大夫都不愿为她请。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漫过头顶。
意识在剧痛和心寒中逐渐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粗鲁地推开。
赵夫人带着一股冷风走了进来，用手帕掩着口鼻，嫌弃地瞥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和沈月凝惨白的脸。
“真是没用！
连个胎都坐不稳，白费了我赵家这些日子的补药！”
尖刻的声音里没有半分怜悯，“霖儿说得对，你就是个福薄的，当初要不是你爹那点官职，我们赵家怎会娶你过门？”
沈月凝闭了闭眼，泪水混着冷汗滑落。
原来，在他们眼中，她和她腹中的骨肉，竟如此轻贱。
大夫最终还是来了，是被沈月凝的贴身丫鬟苦苦求来的。
把脉，摇头，开了一剂活血化瘀的方子，语气平淡地宣布：“少奶奶这是小产了，胎囊已下，好生将养着吧，莫要再伤心动气。”
伤心？
动气？
沈月凝躺在换了被褥却依旧感觉冰冷的床上，望着帐顶，眼神空洞。
她哪里还有气可动？
心，早已在那得知真相的瞬间，碎成了齑粉。
身体如同被掏空，血似乎流尽了，只剩下一个冰凉的空壳。
丫鬟喂她喝下苦涩的药汁，她如同木偶般吞咽，味同嚼蜡。
夜深时，赵霖回来了。
带着一身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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