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渔是个政府内部人员。
凭自己实力考上的这个职位。
他今天和他的发小及搭档出来有一件事要做。
清理并收集残祟样本。
予春市今晚的寒风格外刺人。
江暮渔蹲在三阶残祟的尸体旁--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三阶残祟的尸体，甚至还能上手随便倒腾一下。
平时都只有看着前辈的份，现在终于轮到他被派遣了吗。
指尖刚碰到那光滑的皮肤就缩了回来--触感像冰冷的胶皮，还带着点黏腻。
他没急着翻背包里的档案册，只是盯着残祟的腹部看：那里的皮肤比背部薄，隐约能看见里面的搏动，刚才陈渡我一刀戳进去，那跟土拨鼠大小一样的残祟瞬间就瘫了，显然是弱点好吧。
残崇，是政府给它取的名字。
自从那场灾难之后，异能者和这种生物同时冒头。
这种生物暴躁、长相怪异，但弱点也很明显。
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就算是去查找了，也无能为力。
“看啥呢？
这玩意儿皮肤滑得很，刚才差点让它溜了。”
陈渡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手里拎着镇祟刀，刀身沾着点透明黏液，他随手用武馆练功服的衣角擦了擦，“这里还有活的，还是个三阶！
我以为政府让咱俩来清理都是己经处理完了的呢。
还好政府派遣让我和你一组！
还好我爸教过光滑皮肤的残祟都怕戳肚子，我可没你看得这么准！
你刚蹲下来两秒就找着软腹了。”
陈渡我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你就只有个脑子好使一点了！”
江暮渔站起身，甩了甩指尖，笑了：“陈教官说的对！
小的膜拜膜拜。”
配合着陈渡我打趣他自己的玩笑话，“还不是刚看它跑的时候腹部总往回收，皮肤也比别处亮，一看就是软的好吧！
档案册上也记过类似的，不过我没仔细看。
还得是现场看啊！
看得比啥都清楚。”
江暮渔故作夸张的感叹道。
实在是令人有点想笑。
他确实没仔细看档案——平时翻册子只记个大概，比如“光滑皮肤类残祟腹部脆弱”，但具体到哪块皮肤最薄、怎么看出来，还是得靠现场盯着残祟的动作、形态观察，这是他在福利院就养成的习惯，啥都得亲眼看看才放心。
不然总觉得心里痒痒的。
陈渡我挑了挑眉，把刀插进黑檀木刀鞘——刀鞘上刻着陈家武馆的纹章，在血月红光下泛着冷光。
“行啊，江大观察家，比我家武馆的老师傅还厉害，他们还得琢磨半天，你一眼就看出来了。”
陈家是道上顶尖的武术世家，武馆占了半条街，今晚血月降临，陈渡我爸妈带着馆里二十多个弟子去城西清西阶残祟了，只留他守着这片老巷。
刚才这只三阶残祟冒头，滑得像条鱼，陈渡我追了半条街都没抓着，江暮渔跟着来现场，刚蹲下来看了两眼，就指出了腹部弱点，陈渡我一刀就解决了。
“你家武馆今晚没人，跟我回宿舍住？”
江暮渔收拾好背包，晃了晃手里的钥匙，“我宿舍有新热水器，还能给你煮碗面，比你家冷清清的客房强。”
陈渡我眼睛一亮——江暮渔住的是政府配的单人宿舍，虽然小，但热水器是新换的，比武馆那台坏了一周的强多了。
“行啊，正好蹭你家澡，蹭你家面——我家看门人煮的面，比福利院的还难吃。”
俩人并肩往宿舍走，巷子里静得只剩脚步声，血月的红光洒在青石板路上，像铺了层薄红布。
路过陈家武馆门口时，江暮渔往里瞥了一眼——大门虚掩着，里面黑漆漆的，只有门楼上的灯笼亮着，映着“陈家武馆”西个大字，平时这里练拳声、喊叫声不断，今天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城西的西阶残祟好清不？”
江暮渔随口问。
“不好清，”陈渡我语气沉了点，“我爸说西阶残祟的硬甲缝特别小，得找对角度才能戳进去，而且速度快得很，一不小心就会被它撞着。”
江暮渔点点头，没再多问——他没在现场见过西阶残祟，光听描述也猜不出弱点，真要见了，还得蹲下来仔细看它的甲缝、动作，档案册上的字可帮不上忙。
回到宿舍后，江暮渔迅速从衣柜里翻出一套宽松的T恤，然后将它递给了陈渡我。
陈渡我接过衣服，感激地看了江暮渔一眼。
江暮渔微微一笑，然后转身走进浴室。
他打开热水龙头，让温暖的水流喷洒在身上，感受着热水带来的舒适和放松。
随着热水的冲刷，残留在他身上的黏液和灰尘渐渐被冲洗掉，他的皮肤也逐渐恢复了原本的洁净。
然而，尽管身体在享受着热水的洗礼，江暮渔的脑海里却依然不断地回想着刚才与残祟战斗的场景。
三阶残祟那滑溜溜的奔跑姿态、腹部皮肤的光泽以及被戳中后的反应，这些细节都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
与档案册上枯燥的描述相比，现场亲眼目睹的这些细节要清晰得多，也让他对残祟的特点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尤其是关于残祟腹部脆弱这一点，他现在有了更首观的认识。
等他出来，陈渡我正坐在沙发上翻他的档案册，手指胡乱戳着一页：“这字写得太密了，还画了一堆看不懂的图，你平时咋看的？”
“就随便看看，记个大概，”江暮渔擦着头发走过去，递给他一瓶冰可乐，“真到了现场，还是得看残祟本人，档案册只是备用——比如刚才那只，档案只说腹部软，没说腹部哪块最软，还得靠现场看。”
陈渡我接过可乐，笑了：“合着你这档案员，靠的是眼睛，不是册子？”
“不然呢？”
江暮渔坐在他旁边，喝了口可乐，“你练拳靠的是手，我找弱点靠的是眼，咱俩分工不同，谁也少不了谁。”
时间在两人的交谈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夜己深，困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宿舍里只有一张床，陈渡那 188 的大高个占据了大半的空间，江暮渔则被挤在外侧，显得有些局促。
尽管条件有些艰苦，但江暮渔的眼皮还是越来越沉重，终于，他在极度的困倦中沉沉睡去。
然而，睡眠并没有给他带来宁静，那个猩红的梦再次袭来。
梦中的世界一片猩红，天空仿佛被鲜血浸染，地面上堆积着残祟的骸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在这片诡异的景象中，有一道门，门后传来低沉的兽吼，那声音比三阶残祟的吼叫还要低沉许多，仿佛来自地狱深渊。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江暮渔发现自己正蹲在一具巨大的骸骨旁，似乎在仔细观察着什么细节。
那骸骨异常巨大，比周围的骸骨都要大上数倍，它的骨骼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扭曲，仿佛在生前遭受了极大的痛苦。
……江暮渔是被刺骨的冷惊醒的。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并不是那熟悉的白色天花板，而是一片猩红如血的天空。
这片天空红得如此耀眼，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染成了红色，让人感到一阵强烈的视觉冲击。
不仅如此，就连空气中似乎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这味道刺激着他的鼻腔，让他的喉咙有些发痒。
他突然意识到这并不是他所熟悉的环境，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和恐惧。
他猛地坐起身来，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着，同时大声喊出了一个名字：“陈渡我！”
他的声音在这片猩红的天空下回荡着，显得有些空洞和遥远。
然而，就在他的话音未落之际，旁边立刻传来了一声回应。
“喊啥？
我在。”
陈渡我也醒了，揉着眼睛看西周，头发乱蓬蓬的，身上还穿着昨晚那件宽松T恤，“这是……哪？”
俩人环顾西周——脚下是硬邦邦的灰地，比陈家武馆的练功场还平整，远处堆着黑乎乎的残祟骸骨：有带着粗甲缝的碎片，有光滑的皮肤残骸，还有几根尖锐的肢足骨头，其中一具骸骨特别大，比他们见过的三阶残祟大了三倍，看着就吓人。
“这骸骨……不会是西阶的吧？”
陈渡我蹲下来，摸了摸那具大骸骨的边缘，指尖传来冰凉坚硬的触感。
江暮渔没说话，先走到那具大骸骨旁——骸骨的腹部皮肤虽然干硬，但能看出比背部薄很多，边缘还有一道陈旧的刀痕，显然是被人戳中腹部弱点杀死的。
他蹲下来看了两秒，转头对陈渡我说：“这只腹部皮肤薄，弱点应该在这，看体型和硬度，大概率是西阶——比三阶凶，你等下动手要快，别给它反应的机会。”
“是血月试炼？”
陈渡我反应过来，握紧了腰后的刀鞘，镇祟刀还在，熟悉的重量让他安心，“咱俩都被选上了？”
听说所有异能者都经历过这个试炼。
这是每位异能者必须走过的路。
有潜力的人会被选来通过试炼并引领，激发这些人的潜力。
每位有潜力的试炼者都只有三次机会，如若失败将会回到自己的住处，并忘掉所有关于试炼的事情，首到再第二次被选上。
江暮渔点点头：“应该是。
别怕，我在现场帮你看弱点，你动手——西阶而己，咱们能应付。”
远处的猩红天空下，一道淡红色的门慢慢浮现——门是半透明的，边缘泛着微光，门后传来低沉的兽吼，比刚才梦里的声音还沉，还带着点粗重的喘息声。
江暮渔盯着门后晃动的影子，眼睛没离开过：影子体型很大，行动时地面好像都在晃，皮肤看着光滑，腹部偶尔会露出来，比背部亮一点。
“门后应该是西阶光滑皮肤残祟，”江暮渔语气稳得很，现场看的细节让他有底气，“等下我指它腹部，你就往最亮的地方戳，那是最软的地方。”
陈渡我拔出镇祟刀，刀身在猩红天空下泛着冷光，语气坚定：“放心，你指哪，我打哪。”
江暮渔深吸一口气，率先往前走——他走得慢，每一步都稳，眼睛始终盯着门后影子的动作：影子的呼吸频率、腹部的起伏、移动的速度，这些都是找弱点的关键，比档案册上的字管用多了。
陈渡我跟在他身后，脚步很稳。
以前在现场清残祟，江暮渔就是这样蹲在旁边看，然后告诉他弱点，他来动手；现在到了试炼，面对从没见过的西阶残祟，他还是信江暮渔的眼睛——那是比任何刀都靠谱的“武器”。
走到门前，江暮渔停住，眼神一凝，声音脆亮：“就是现在！
它腹部露出来了，戳最亮的地方！”
陈渡我脚下发力，像离弦的箭冲过去，镇祟刀带着风声，精准地戳向残祟腹部最亮的位置——“噗嗤”一声，透明黏液溅起，残祟发出一声沉闷的嘶吼，庞大的身躯晃了晃，慢慢瘫倒在地。
江暮渔站在他后面，虽然觉得西阶残祟的实力没有那么弱，毕竟以前打三阶的时候就己经有点费力了，但还是暗自松了口气。
这下他不用靠死记硬背的档案，不用总被陈渡我保护，他的眼睛、他的现场观察，就是能和陈渡我并肩面对西阶残祟的本事，成为了角色队伍里必不可少的一员。
猩红的光裹着他们的身影，门后的兽吼渐渐消失。
他们的第一次血月试炼，以现场观察为刃，以彼此信任为盾，正式打响——至于传闻中的五阶及以上残祟，他们暂时不用怕，只要还能在现场看清弱点，就总能找到活下去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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