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雪峰,演武台。
晨雾未散,数十名外门弟子己列队而立,等待新弟子的引气入体仪式。
叶玉卿站在人群最末,一袭素色弟子服,发丝束起,眉眼清亮,却难掩昨夜寒潭余毒未消的苍白。
“他就是那个被清玄长老亲自带回的孤儿?”
有人低语。
“听说从寒潭里捞出来的,浑身是血,怕是不祥之人。”
“引气入体若失败,便是‘灾星’之兆,恐怕连外门都进不了。”
议论声如针,刺入耳中。
叶玉卿攥紧了袖中的残玉,指甲嵌入掌心。
他不懂什么灾星不灾星,他只知道——他不能被淘汰。
“引气开始!”
执事长老一声令下,众弟子盘膝而坐,手结印诀,引天地灵力入体。
叶玉卿闭目凝神,依《清雪心经》所述,尝试牵引灵力。
可那灵力刚入经脉,便如遇寒冰,凝滞不前。
更诡异的是,她体内那股“天煞之气”竟如黑雾翻涌,反噬经脉,令她浑身剧痛,冷汗涔涔。
“噗——”他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身前白雪。
“失败了!”
有人惊呼。
“果然是灾星!
引气都做不到,还妄想拜入临江长老门下?”
“清雪峰何时收过这般废物?”
嘲讽声西起,如刀割耳。
叶玉卿跪在雪中,指尖颤抖,却仍倔强地抬头望向高台——那里,封竺不知何时己悄然现身,白衣如雪,眸光深邃。
他未言语,只是轻轻抬手。
一盏玉瓶自袖中飞出,瓶口倾倒,一泓银光流淌而出——那是寒潭水,取自封印魔神的寒潭深处,蕴含极寒净化之力,亦是清雪峰最珍贵的灵液。
“以寒潭水洗筋伐髓,若能承受,便为我亲传;若不能……”他声音清冷,“便送他下山,另寻生路。”
众人哗然。
寒潭水极寒入骨,寻常弟子仅沾一滴便痛不欲生,何况洗筋伐髓?
可叶玉卿却抬起头,目光坚定:“弟子……愿试。”
封竺眸光微动,袖袍一卷,寒潭水化作银色洪流,瞬间将他笼罩。
“啊——!”
剧痛如万针穿骨,叶玉卿惨叫出声,身体在银光中剧烈颤抖。
他的经脉被强行撑开,天煞之气与魔神残魂如遭雷击,疯狂反扑。
皮肤泛起诡异的青黑,仿佛有黑雾在皮下游走。
“撑住。”
封竺立于他身前,声音如钟,“你不是灾星,你是——破命之人。”
他双手结印,一道温润灵力缓缓注入他体内,镇压魔气,引导寒潭水涤荡经脉。
时间仿佛凝固。
首至夜深,风雪再起。
叶玉卿昏死过去,又被剧痛唤醒。
他发现自己躺在寒玉床上,封竺盘坐于旁,指尖轻点他眉心,为他护法。
“师尊……”他虚弱地开口。
“别动。”
他声音低沉,“寒潭水正在重塑你的经脉,若你撑不过今夜,便会经脉尽断,魂魄溃散。”
他顿了顿,语气微缓:“但若撑过了……你便不再是‘灾星’,而是——清雪峰的剑心。”
叶玉卿咬牙,眼中泪光闪动,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为什么……要收我为徒?”
他轻声问。
封竺沉默片刻,望向窗外风雪,低语:“因为你……是我等了三百年的——那一道光。”
话音落下,他指尖灵力骤然增强,寒潭水在他体内化作一道银色长河,冲刷着每一寸经脉,将天煞之气与魔神残魂暂时封印。
而就在这时,远处山道上,一道青衫身影悄然驻足。
他望着清雪峰主殿的方向,手中一枚玉符微微发烫——那是天机阁的“渡魂令”。
“叶玉卿……封竺己为他护法至子时。”
男子低声自语,眉目清俊,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这一世,我来引你入局……可若我动了情,又当如何?”
他收起玉符,转身隐入风雪。
——他便是洛无尘,天机阁渡魂使,此世的“引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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