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行为艺术？好猎奇好迷惑！”
“苏玟薇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请一堆小矮人走秀，等下是不是还有白雪公主啊？”
T台上，那些被临时拉来的侏儒素人，穿着完全不合身的华服，在陌生的环境中走得磕磕绊绊。
有的因为鞋跟太高，直接摔倒在台上。
有的因为裙子太长，把自己绊倒，狼狈地趴在地上。
昂贵的丝绸和蕾丝在粗糙的T台上被刮破，精美的刺绣被磨损。
每一件都像是在被公开处刑。
这已经不是一场时装秀，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台下的嘲笑声越来越大，闪光灯疯狂地闪烁，记录下这荒谬的一幕。
宋娇站在T台一侧，还在大声指导着，
“自信一点！抬头挺胸！你们是最美的！”
她越是这样，场面就越是混乱和滑稽。
我通过后台的监视器，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陈远洲站在我身边，脸色已经有些发白。
到了这会他才终于想起来，这场秀他拉了上千万的投资。
万一失败，那些有背景的投资者会把陈远洲活活砍死。
“玟薇，这好像和我们想的不太一样。”
我故作惊讶，“怎么会？你看宋娇，她多投入，多有大师风范。”
我指向屏幕，一个时尚博主正开着直播，将镜头对准了宋娇。
“宋小姐，能解释一下您这次的创作理念吗？很多观众表示看不懂。”
宋娇清了清嗓子，对着镜头侃侃而谈。
“我的理念，就是反歧视！凭什么模特一定要又高又瘦？时尚应该是属于每一个人的！”
“我就是要用这些最普通真实的女孩，来打破时尚圈固有的傲慢！”
她越说越激动，直播间的弹幕却炸了锅。
“这女的是谁啊？脑子有病吧？”
“普通人穿上也不好看啊，这衣服设计的意义何在？”
“我仿佛在看我的高中班级文艺汇演，尴尬得我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苏玟薇是被下降头了吗？让这种人来毁了她三年的心血？”
陈远洲看着那些尖锐的评论，嘴唇开始哆嗦。
“玟薇，舆论好像崩了。”
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
“艺术总是不被众人理解，你不是说要相信宋娇的才华。”
上一世，我拦下了这场闹剧，却没拦住我自己的悲剧。
这一世，我要亲眼看着她和陈远洲摔得粉身碎骨。
“砰！” 秀场出口，一个重要的品牌合作方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简直是胡闹！浪费我的时间！”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前排的嘉宾们，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场。
那些时尚评论家的脸上，也从最开始的困惑，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嘲讽。
闪光灯疯狂地闪烁着，对准了空出来的座位和嘉宾们离去的背影。
每一声快门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陈远洲的脸上。
他的脸色，从白转青又转为铁灰。
他死死地盯着监视器里口若悬狂的宋娇，身体气得发抖。
“玟薇，快想想办法！”
我嗤笑一声，语气冰冷。
“现在还能怎么办？发布会已经进行了一半了！”
“宋策展人正在兴头上，现在打断她，她会觉得我们在否定她的艺术，否定所有小个子的生存价值。”
上一世，宋娇割腕后，就是用这句话来指控我的。
而他，也是用这句话来给我定的罪。
陈远洲的身体僵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没再理他，转身走向后台的另一个出口。
那里站着一排排身姿挺拔的超模。
她们身上穿着的，才是我这次发布会真正的主题——“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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